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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丢了个西
1 假结婚了
孔嘉阳把文件袋放在一旁,走到我身边,笑容灿烂地举起了结婚证。
拿着手机的工作人员是一位热心肠的阿姨,一边夸我们郎才女貌,一边按下快门键。
我捏着结婚证,悻悻地笑了下。
“小姑娘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笑得不咋自然……”阿姨皱了皱眉头,出了个主意,“要不你转身看着你老公,对对对,转过来,看着他……”
我听阿姨的话侧过身抬头瞧着孔嘉阳,他也顺势垂眼勾唇望我,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流转,星星点点,盛满了光。
“你看你老公,又高又俊,长得太好了,那女孩子肯定都排成排地追他,到最后还不是来追你了?”我知道阿姨是想让我放轻松,所以故意逗我。
“阿姨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啊,是她追的我,死缠烂打,我无可奈何才同意的!”
孔嘉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横着眉毛急吼吼地向阿姨解释,被我笑着打了一下,他还故作浮夸地“哎呦”了一声。
于是几张自然亲昵爱意满满的假照片成功出炉。
出了民政局,我上了孔嘉阳的车。
孔嘉阳长指点了点,挑了几张照片发在群里,我也默契地在群中分享自己刚领证的激动愉悦之情,群里面长辈们都送上祝福,我和孔嘉阳一前一后夫唱妇随,在群中和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手机里好不热闹,车厢里却沉寂一片,除了打字声和呼吸声,再也没有第叁种声音。
应付完了长辈们,我悄悄瞥了孔嘉阳一眼,他还在打字,耷拉着眼皮,嘴唇无意识地抿起,面无表情。
难以想象他就是刚才冲我笑得真情实感的“老公”。
演技好不精湛,等离婚之后我可得给他颁个“最佳演技奖”。
我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揣进兜里,随口扔下一句“走了”,没等他反应就下了车。
我往前走了走,在路边打车,没一会儿孔嘉阳的车就追了上来,车窗摇下,他眉毛灵动地冲我喊:“美女,去哪儿?哥哥送你一程!”
面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姿态表情活像个二流子。
我没心思和他飙戏,疲着一张脸嫌弃地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滚。
他倒是也回应我,抬起左手做了个完全不同的摆手姿势,刚才是我不耐烦的“赶快走”,现在是他友好的“下次见”。
他的左手上还戴着婚戒,我知道他一会儿还要回孔家,面对这么多长辈,他又要秉承着匠人精神飙演技了。
孔嘉阳演技比我高超得多,应付的事也多点,我倒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毕竟能者多劳嘛。
半小时后,某包厢门前。
我检查了一下兜里的戒指,不放心又把它掏出来放在包包最靠里的夹层里,拉上拉链。
虽然挺不稀罕这个戒指,但弄丢了的话难免会被孔家的多嘴婆指桑骂槐。
进了门,目光四顾,精确地落在了郑星帆身上。
他们几个正在打牌,见我推门进来都冲我打了个招呼,唯有郑星帆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眼皮都懒得抬。
我被小商拉去打电动,由于注意力不集中,一连死了好几次。
小商见我余光直往那儿瞥,索性把手柄一扔,骂我太花痴了,让我一次看个够。
我摸摸他的头,说了句“真乖”,然后端起玻璃杯倚在沙发上静静地端详起郑星帆来。
他出差一个月,我已经叁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
剩余的那一星期,是我故意找借口去邻市见朋友,这朋友就是他的合作对象。
回来没几天就被通知要和孔家大公子孔嘉阳结婚,没错,是被通知,不容置疑的那种。
孔嘉阳和我都试图反抗过,但是无效。
我今楚楚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全家人都疼我疼得紧,稍微在外面受了点气我姐就会五倍十倍地替我还回去,圈里谁不知道今家的二小姐是出了名的惹不起,我也从没想过我会在这个婚姻自由的时代被“逼婚”。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在我和我亲爱的“未婚夫”正式确定关系之前,我和孔嘉阳只在各式各样的酒会电影首映会或画展上匆匆见过叁次。
还是擦肩而过连话都没说过的那种。
脑子里竟又挤满了杂乱的思绪,我喝了口酒,把心口那一团乱麻挤下去,视线又集中在郑星帆脸上。
他似乎是抓到了一手烂牌,眉头紧皱着,眼神专注,死死盯着手里的牌,脸部线条坚毅,明明只是打个扑克,在他那里却像正在指点什么国家大事。
我被他认真的小表情可爱到了。
坐了会儿,一杯啤酒快见了底,他们几个也打完了这一轮,有个哥们输得有些惨,说什么也不玩了,其余几个都打趣道:“你能有帆哥输得惨?输了大五千了,不还在努力坚守着!”
郑星帆莫名被当作取笑的对象,他也没半点恼火,也跟着他们勾了勾嘴角,算是自嘲。
那哥们不玩了,喻净笑着冲我说:“他没意思,楚楚,那你来两把?”
不玩的哥们起身,他的位置就在郑星帆旁边,我放下酒杯,正欲站起,却又听见郑星森不咸不淡地说:“我输的太多了,不玩了。”
我身边的小商朝我看过来,净哥还有其他人也朝我望过来。
仅一秒,空气停滞了一秒气氛就又被他们的话填满。
他知道我喜欢他,他们都知道,也知道他不喜欢我,甚至有些……厌烦。
他拒绝了我很多次,从头到尾用的都是同一个理由“抱歉,我们不太合适”。
我没来由地想起孔嘉阳在民政局说的那句“是她追的我,死缠烂打”,又意识到包包最里面的夹层里有只婚戒,竟然觉得郑星帆的“我们不太合适”这句总在此刻简直太合适了啊。
孔家大公子的新婚妻子,对一个前途一片光明被评为“最具潜力制作人”的大好青年死缠烂打,这要是传出去,孔家的面子往哪儿放,郑星帆的事业也遭不住。
虽然我和孔嘉阳私底下签订了协议,一致同意假结婚,但我们结婚的消息慢慢被放出去,郑星帆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我难不成要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悄悄对郑星帆说“我和孔嘉阳是假结婚,我还可以继续对你死缠烂打,你别介意嗷”么?
想想就挺弱智的。
我望着不远处他和朋友一起说笑的侧脸,不由自主地想,他要是喜欢我就好了。
他要是喜欢我的话,我就可以和他分享这个秘密,继续偷偷喜欢他了。
……是该放手了么?
听小商说他最近好像有情况,出差的时候总是拿着手机看,嘴角含笑地不知道和谁聊天。
正想着,只见他又拿起手机,修长的指节打了几个字,然后就跟着喻净笑起来。
“姐,你看,我哥他又给苏婉姐点
苏婉发了一张她家狗狗的照片,郑星帆在下面评论:狗狗的衣服很好看。
苏婉和他之前合作了一首歌,她是一个低调有实力的歌手,嗓音清澈,长相也很温婉。
的确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我抠着手指不说话。
半晌,我才听到我自己故作轻快的声音:“小商,我还有点事,先回去啦。”
净哥一听说我要回去,立刻激活了大媒人的属性,推了推身旁的郑星森:“你去送送人家,这么晚了,女孩子不安全。”
才七点多,也不算晚。
我在心底佩服净哥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我要打牌。”他是打定了主意不送我,冲他们说,“你们玩么?”
净哥又把小商叫过去,挤了挤眼睛,“我让小商替你。”
“行。”他接过话茬,十分认真地对小商说,“那就麻烦你,替我送一下她。”
他这话一出,趁着气氛还没尴尬,我率先开口,搂着小商的肩膀就走,“那就麻烦你送送我咯,弟弟。”
到了楼下,小商一直在我耳边细数他哥的不好,什么脸臭啊,脾气偶尔暴躁啊,会把气氛弄得很僵啊,不会照顾女生啦,总而言之,除了颜高条顺之外没什么别的优点。
我听着他的絮叨,突然开口问他:“他上次和苏婉合作的时候你一直跟在他身边吧,我问你,他在苏婉面前,会不会脸臭,会不会暴躁,会不会把气氛弄得很僵,会不会不照顾她?”
小商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看我,又垂下眼皮,沉默了。
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打了电话等家里的陈叔叔来接,小商在一旁说些好话安慰我,我通通都没听进去,脑袋一直处于放空的状态。
直到郑星帆出现。
他冷着一张脸让小商回去,净哥找他有事,刚才还给他打电话了。
小商表示没听见,还特意拿出手机确认了下,应该是电梯里信号不好,他没听到。
我觉得他这是在演戏,他应该不太想弟弟和我多待,怕他倒戈。
真可笑,我一个才和他相处半年的外人,怎么可能会让他背叛他。
小商走了之后,郑星帆没走,应该是为了履行刚才答应小商的“我等我姐上车我再走”他随便应着的一声“嗯”。
冬天还没过,一阵冷风吹来,我用围巾遮住脸,打了个寒颤。
反观他,他不知道是下来得匆忙还是怎么回事,只穿了件毛衣,外套都没穿。
我眨了眨眼睛,对他说:“郑星帆,你回去吧。”
他没回答我的话,就笔直地站着,看来是不想和我对话。
我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往他那边走了两步,望着他在后面灯火中棱角分明的侧脸,呼着气说出了会让他开心的话:“你走吧,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也不会再接近你的朋友,不会出现在你视线里了。”
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
因为我结婚了。
他转身低头望着我,我看到了他眼中不加掩饰的难以置信。
他似乎不太能相信我能说出这句话。
我只好拍着胸口保证,“我今楚楚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放心。”
话音刚落,陈叔叔就开着车平稳在我们旁边停下,我上了车,看着他的身影渐渐缩小成一个点。
结束了。
我也要全身心投入到伟大的演绎事业中了。
我用手背飞速擦了一下眼泪,又吸了吸鼻子。
我要和孔嘉阳一决翘楚。
*** *** *** ***
2 这是家暴!
与孔嘉阳和孔家今家长辈吃饭的这两天,我领悟到一个深刻的事实——
孔嘉阳演技太牛了,是我达不到的境界。
人家天赋型选手,老天爷赏饭吃,我一个后天才开点小窍的人怎么能追上?
应付完这个,对付完那个,孔嘉阳一直把我护在身后,不知道是担心我演技太拙劣,还是想给长辈营造出一种疼爱新婚妻子与之蜜里调油的假象。
不管是哪种原因,我都托了孔嘉阳的福,耳根清净了不少,操心的事也没多少。
我们事先就对他们说好不办婚礼,不想大操大办,两家人吃个饭温温馨馨的就可以了。
我也是没能想到,结个婚这顿饭能吃两天。
用孔家奶奶的话就是,“各个亲戚,来往的,都要照顾到”。
晚上司机开车载我和孔嘉阳回我们市区的“新房”,那是他们长辈为我们置办的几套房子之一,交通比较方便,我们这两天休息都是到那栋房子里。
孔嘉阳大概是飙了一天的戏,面上有些疲惫,坐在我身边无声地看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也有点累,坐着不想动弹,眼睛无意瞟到他手上的青筋,无意识地看了好久。
到了地方上电梯,我主动打破沉默,“影帝,主卧让给你了,我睡客房。”
主卧房间更宽敞,风景也更好。
他长腿出了电梯,回头冲我抛了个媚眼,“哦哟,妹妹知道心疼哥哥啦~”
我差点没恶心死。
五分钟后,孔嘉阳在洗手间的马桶里吐得昏天黑地时,我才知道,原来差点被恶心死的不是我,是他。
他今天也没喝多少酒,我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就见他一小杯一小杯地下肚,暗自揣测他酒量应该不差。
没想到他是个弱鸡。
怪不得他刚才在车里不言不语,原来是身体不舒服没心思和我满嘴跑火车。
我拍着他的背,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又带着他去漱口,完了又用热毛巾给他擦脸。
废了吃奶的劲把他弄到了床上,为他脱衣服脱鞋,最后又开了加湿器,忙完一切,我坐在他床边望着睡死的他,气不过伸手拍了他的脸两下。
气死了,不会喝酒也不说,逞什么英雄,最后还不是得我来照顾他!
没想到他突然伸手准确地抓住我的手腕,一双眼睛清澈澄明,“今楚楚,你打我干什么?”
不等我回答,他又义正言辞地说:“我们结婚了,虽然不是真的结婚,但在法律层面看,你现在的行为是家暴你知道么?”
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个笨蛋逻辑。
“你不会喝酒你就直说,逞什么能,哼。”我故意“哼”得很大声。
“那是因为……”他的眼睛慢慢闭上,声线也沉下去,“因为我之前下过决心,如果我有妻子了,我就……”
似乎之前那段看似清醒只是回光返照。
我靠近他的嘴巴,好奇地问他为什么。
“如果我有妻子了,我就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我靠得有些近了,他的嘴唇磨着我的耳朵,软软清濡的触感,我一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连心也慌得厉害。
这种感觉在我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想起,好奇怪。
谢谢小可爱指出漏洞,多谢~
*** *** *** ***
3 你慢点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进入到四月份,“结婚”的两个月以来,我和孔嘉阳达成了高度一致,本市的几栋房子,想睡那就睡哪儿,不用为了做给长辈看自找麻烦。
孔嘉阳总是在四处跑,也总是在其他房子住,偶尔也会回市中心的这幢别墅,但很少。
我因为学校就在这儿附近,所以在学校住够了会往这边来,毕竟这边的条件比学校简直不要好太多。
我在学校拍外景的时候净哥突然找我,我们已经好久没联系了,他要我去和他们一起聚聚,他说他有大事要宣布。
脑海里闪过我对郑星帆说的话,我以拍摄任务还没有完成,婉拒了他。
没想到净哥不依不饶,一定让我去,并且以“不来就不把我当朋友”来威胁我,我想着净哥之前为了撮和我和郑星帆出了不少力,世界上哪有放下筷子就翻脸不认人的道理,到底还是答应了他。
就静静地呆在一边,然后找个借口就溜走。
隔天晚上我故意晚去了十几分钟,没想到我到的时候净哥还没来,听他们说是有事耽搁了。
我在一旁安安分分地喝饮料玩手机,和那边的郑星帆保持安全距离。
我和孔嘉阳已经“结婚”两个月,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两口子”太过低调了,结婚的消息竟然还没传到他们这儿。
不过圈子里有那么多双耳朵,他们总会知道。
郑星帆还是和两个月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直到他出去一趟,把苏婉带了进来。
包厢里因为苏婉的到来而异常热闹,他们和苏婉接触得不多,现在看到真人来了,兴奋得不得了,都找着借口和她讲话,连我身边的小商都巴巴地凑了过去。
小商最近在追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很喜欢苏婉,他想给那个女孩子搞来一个to签,哄女孩子开心。
隔着影影绰绰的人影,我清楚地看到郑星帆和他身边的苏婉亲昵地交头接耳,他望向她的眼神温和,说话似乎也是轻声细语的。
我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拿了包走出去,打车回家,翻了翻柜子,找到两瓶红酒,酒塞一扔,直接喝了起来。
心上层层情感交迭,不断加码,压得我快喘不过去来。
手机响了几次,我没去看,第二瓶红酒快喝一半时,孔嘉阳回来了。
我已经醉得不轻,大脑一团浆糊,忽然瞅见一个长相帅气手很好看的人过来,拍了拍我的脸,叫我的名字。
他一说话,我就知道他是孔嘉阳。
“孔嘉阳你这是家暴你知不知道?”我躲开他的手,以一种侠女风范紧紧盯着他。
他却低声笑了一下,笑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说:“你是真的醉了。”
顿了顿,他仿佛认命一般自言自语了句:“啊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一报还一报,这不还得我照顾你啊,我今天干嘛要回来啊。”
眼前的人影不再模糊,我看清了他,他就是孔嘉阳。
他懊恼的小表情很招人喜欢。
他的手也很招人喜欢。
孔嘉阳很招人喜欢。
在他靠近我伸手要扶我起来时,我逮着机会鬼使神差地亲了他一口。
亲在了嘴角。
面前的孔嘉阳明显表情诧异,有几秒钟的怔愣,像极了一只炸了毛的猫咪。
半分钟后,他的大手又落下来,抚摸我的头顶,慢慢安抚着我,仿佛我才是那只炸了毛的猫咪。
“你喝了多少酒?难不难受?想吐么?”他真的很温柔,似水的声音飘到我耳朵里。
我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动了动嘴唇:“我想吻你。”
一听这话他往后躲了下,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趔趄了下,半倒在后面的沙发上。
我抓住时机敏捷地过去骑在他身上,他警惕地注视着我,恶狠狠地威胁:“今楚楚,你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压下身子吻了上去。
我怎么不敢,我活到现在最讨厌别人要挟我。
他好纯情,我叁两下就撬开他紧闭的齿门,他猝不及防,任我探索他口中的气息,一来二去,他嘴中也有了红酒醇香浓郁的味道。
一吻结束,他轻喘着注视着我,上扬的眼尾竟然染上了红酒的红,泛红的肌肤明晃晃的,直达耳根。
定了定神,他静静地看着我,问我:“今楚楚,你是清醒的么?”
他的眸子如点漆,将人看得摄人心魄,我点了头。
“那好,你告诉我,我是谁。”他又说。
“你是懊恼的小表情很招我喜欢的孔嘉阳,手也很招我喜欢的孔嘉阳,人也很招我喜欢的孔嘉阳。”我乖乖地回答。
“你是孔嘉阳。孔——嘉——”
第二个拉长的音还没说完整,他就坐起身来大手扣住我的脑袋,嘴巴把我要说的话都吞了进去。
他的吻来得激烈又突然,我在他怀里,他完全占据主导。
我才知道原来他刚才不是纯情的表现,是不知所措以及毫无预防。
他动情地吻着,空下来的左手伸进了我的衣服下摆。
四月中旬,天气回暖,我在家只穿了一个很薄的长袖,他的手有些凉意,钻进来后每一寸被触碰到的皮肤都微微颤抖。
大手隔着内衣温柔地揉捏我胸前的团子,孔嘉阳结束这个漫长的吻,搂着我向我背后倒,紧接着把我的上衣脱掉。
手指解开暗扣,文胸也脱掉。
丰盈饱满的乳肉暴露在空气中,孔嘉阳眼尾的红更甚,嗓子也喑哑得不成样子:“我可以咬么?”
他的眼神乖乖的,无辜得不像话。
干嘛要用这么天真的眼神说这么色情的话啊……
“……嗯。”
我胡乱回答他,他张嘴含住一颗粉梅,轻缓地磨咬,还有一边被他的手抓住,白皙的肉从他五指溢出,我倒吸一口凉气,手忍不住插进他的黑发里,胡乱抓着,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东西。
湿润的唇带着蛊惑的效力,一点一点往下,看他从我腿心抬头,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我,并且用舌头舔嘴上的液体时,我双手抓紧了沙发,满脑子都是快给他。
……什么都给他。
所以当他拉着我的手贴向他腿间的硬物时,我没有拒绝。
手指勾开他的内裤,那玩意蹦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很小就去了国外生活,吃的喝的和我们不太一样的缘故,他那里比我见过的都要大上许多。
手套上去,它又涨大了一圈。
孔嘉阳皱着眉头,英俊的脸蛋有些难过,带着我的手在它上面做着圈套的动作,他的呼吸声渐渐加快,最后身体一抖,射了出来。
他射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眼神有些涣散,嘴巴也微张,脸上是舒服又难受的表情。
……既性感又可爱。
我摸着他的粗大,不一会儿它就又苏醒了,我不自觉地磨了磨双腿,早就溃不成军的下面潮意更甚。
孔嘉阳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望向我,我没说话,他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什么。
他分开我的双腿,又把一只腿搁置他的臂弯,然后扶着那玩意,缓缓顶了进来。
空虚的身体立刻被填满。
孔嘉阳开始动起来,我的脑袋有些晕,但是在清冷的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他上扬暧昧的眉眼,他渗出薄汗的鼻子,他轻喘的嘴。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刻进了我的记忆一样。
他见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也礼尚往来地与我对视了片刻,勾了勾唇,低头吻我的眼睛。
我被迫闭上眼睛,可闭眼之后眼前还是他刚才的模样,甚至每个细节都愈发清晰。
我想我是真的晕了。
正做着,我混沌的脑袋突然意识到一个重点,抓住他胳膊的手更加用劲,“孔嘉阳,你有套子么?”
闻言他挑眉狡黠一笑,脸上是了然于胸的表情。
“问你话呢……”我将手沿着他的小臂上移,滑过他坚实的大臂和脖颈,扯了扯他红透的耳朵。
他艰难地从我身体中抽离,在我的注视下把沙发旁边茶几的抽屉打开,满满一抽屉都是套套!
我震惊了。
他随手拿出几盒,痞气十足地问:“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这种感觉我很不爽。
他好像是蓄谋已久。
“滚啊……”我把一旁的抱枕扔向他。
他偏头利落地躲过了抱枕,拆开一只套子戴上,又把被我扔掉的抱枕拿过来,垫在我腰下。
他再次进来,整根没入,激得我只能抓紧他的肩膀。
他又快又重地动起来,每次都能把我撞得好远。
“你……能不能……慢点……”我忍不住说。
他勾唇笑了笑,只用手摸了摸我的头顶,“那你能不能叫得小声一点?”
“谁……谁叫了……我没叫床……”
“我说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吵到我了,谁说你叫床了。”
“你你你……你好烦……”
*** *** *** ***
4 但都没你好看
我还是叫床了。
当孔嘉阳压着我的后背,从后面冲进来,撞得又深又猛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从喉间溢出了呻吟。
孔嘉阳这厮真的挺厉害的,做到凌晨两点才结束,在沙发上做了两次,在浴室做了两次,回到床上又做了一次。
最后一次我被他压在身下,已经被操得失去意识,脸上都是生理眼泪,哑着嗓子尽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做完之后我实在累了,最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早晨也不知道是几点,我还在梦乡中,有人却捏了一下我的腰,在我耳边说:“楚楚,起床了,去跑步。”
好不容易睡个踏实觉又被他吵醒,我头也不回眼也不睁,“孔嘉阳,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懂是懂。”孔嘉阳像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继续说,“可我没闻着香,也没摸到玉啊。”
“你滚啊!”把被子蒙过头顶不理他,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手机被关了静音,可我明明记得昨天喝酒的时候它还在响。
有很多电话和消息进来,我头疼得厉害,身上也不太舒服,没顾得上仔细看,拿了家居服去浴室洗澡。
镜子里我的脖颈胸口都是吻痕,腰间满是星星点点的红色指印,目光瞟到墙壁和花洒,眼前闪过昨晚在浴室里和孔嘉阳做的种种,脸红了一片。
脑袋也混乱得要命,胡乱冲了个澡就出去吃饭。
应该是孔嘉阳留的早餐,已经凉了,我随便热了热,然后坐在开放厨房的壁台旁小口吃着。
一边吃一边慢慢回着消息。
视线移到沙发上,昨晚承受很多的沙发已经被清理干净,昨天乱糟糟的地板上也一尘不染,看来孔嘉阳不仅演技一流,打扫卫生的能力也在线。
前面是同学小希的消息,问我在哪儿,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后来又说没事了,他们已经在拍了,让我看到之后给她回个消息报平安。
我立马打个电话给她,还好没有因为我耽误大家的拍摄进度,要不我能内疚死。
我一出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那边小希也察觉到了,坏笑着问我昨晚和哪个帅哥共度春宵了,怎么这么晚才起。
我胡乱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
帅哥?
脑子里浮现出孔嘉阳的脸,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帅哥。
净哥和小商也发了消息,问我怎么突然走了,我以“突然有点事”搪塞了过去,其他人无足轻重的消息我也没在回。
匆匆化了个妆,头发不太能遮住脖子上的痕迹,我用粉扑盖了盖,没能遮盖住,加上我心情烦躁得不行,索性没再管,就这样去了学校。
下午的拍摄异常顺利,天公作美,角度正好,演员演技到位,提前一小时结束了拍摄。
晚上聚餐,小希拉着我在洗手间说他们看到我脖子瞬间就变脸了,那失落的表情能把她笑死。
“是谁?是那个制作人么?”小希猜测起来,双眼都放光,“你追到手啦?”
“他……他有喜欢的人。”我垂眸洗手,含糊地说,“不是他,你别乱猜了。”
“到底是谁啊?”小希不依不饶。
是我丈夫。
我想我说这句话她能蒙圈一晚上。
“是我昨天晚上碰到的一个人,我喝了酒,一来二去的,就这样了。”
“一夜情?”
“……嗯。”
剩下半场饭局我还是心不在焉,几次叁番想对小颜说出实情,但都忍了回去。
我的丈夫……是我一夜情的对象。
是的,就这一次!
我和孔嘉阳之前说好互不干涉的!
……
一时的失控并不能改变什么。
对,就是这样!
吃完饭已经八点多,他们几个还想去下一趴,我今天状态不太对,冲他们解释了下,打车回家。
进门之前我还犹豫了下,心想该怎么面对孔嘉阳,看到玄关没他的鞋,我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突然之前害怕见到他了?!
男女之间的事,你情我愿,一个晚上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连半个月,我都没有见到孔嘉阳,我知道他在忙,但是不知道他具体在忙什么,我也没有去了解他的心思。
就这样也挺好的,落得个清净。
但是偶尔在梦里,他会用修长漂亮的手指捏捏我的腰,在我耳边笑着说:“楚楚,起床了,去跑步。”
每次梦到他我醒来之后都会有种失落的感觉,心脏空空荡荡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长辈问起来我就说他在忙,孔家的小婶一直以来不太喜欢孔嘉阳,连带着我也针对起来,故意在爷爷奶奶面前问我孔嘉阳在哪儿忙,又故意说嘉阳去国外了你作为他的妻子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只能尴尬地笑笑,说他可能不想让我过度参与公司的事情,不想让我担心。
没了孔嘉阳,我实在是招架不住那些长辈。
晚上我在被窝里辗转难眠,势必要把受到的气发出来。
我翻出孔嘉阳的微信,我给他的备注就是冷淡生硬的“孔家大公子”:孔嘉阳,你是不是去国外了?
孔嘉阳秒回:是呢,妹妹想哥哥啦?
眼前立马浮现出他轻佻的眼神,嘴里说着油腻话的贱样子。
我越想越恼火:那你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今天你小婶都为难我了,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都下不来台!
他那边就没消息了。
我实在气不过,隔了两分钟准备给他打电话,没想到他识趣地先给我打过来,我立马接了。
我还没发作,就听见他喘息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我恨得咬牙切齿,直接冲他发脾气:“孔嘉阳你敢在外面乱搞!你小心我告诉爷爷奶奶!”
愠怒之下,我完全忘记了我和孔嘉阳结婚之前,签订的协议上白纸黑字分明写着,结婚之后,感情财务都互不干涉这一行字。
意思就是你的我的泾渭分明,我偷摸着养多少个小白脸都无所谓,你在外面有几个情人也和我没关系。
“大小姐诶,我现在在晨跑……”孔嘉阳的声音颇为无奈,好声好气地哄人,“再说了,你这么漂亮我哪舍得抛下你在外面乱搞?”
他这话说得不知有没有走心,可是我却鬼使神差地心动了下。
“你你你……你别装了你,你那边一定好多身材火辣金发碧眼的美女!你两只眼睛看都看不过来了吧你!”我捂着心口,讲话都结巴了,气势上绝不能输。
“是有很多美女,”他的声音穿过无数电流从话筒中传来,清晰地传到我的耳边,“但都没你好看,真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极其认真,补充的那两个字“真的”仿佛也在昭示着他的真诚,我来不及反应,就只听见心脏在扑通扑通乱跳。
快要蹦出来了。
还好是打电话,如果孔嘉阳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指不定得说什么话来笑话我呢。
我还没说什么,孔嘉阳在那头又恢复了痞样:“小婶的事我回去再帮你报仇,一定把你的面子给挣回来,你相信哥哥不?”
其实我不想让他给我保证这个,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出去不对我说。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是孔嘉阳,睁开眼睛耳边也是孔嘉阳。
他说“但都没你好看,真的”,他说“你这么漂亮我哪舍得抛下你在外面乱搞”。
他低声笑,他叫我“楚楚”,他在我耳畔轻喘。
我才是真的把爱和性搞混了。
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又打起精神在学校拍摄了一天,第二天傍晚,孔嘉阳竟然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这个人,走的时候不对我说,回来的时候也不知会我一声。
我还是在吃饭的时候见到的他。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服,合身笔挺,之前经常留在额间的刘海也向一旁梳起,一丝不苟,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
他故作绅士地为我拉椅子,眼中尽是温柔笑意,“楚楚,坐。”
要不是他之后嘴角若有若无狡黠的笑,我差点就以为他是真心的了。
他的演技太出神入化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压低了声音,对他说。
“给你报仇啊。”他一双眸子似乎有碎钻在闪耀,表情认真严肃,“欺负了我老婆,还能有好果子吃?”
我的心又失了一拍,我尽力稳着面上,但我知道我的耳朵肯定都红了起来。
他的玩笑话,我不能当真。
我们还没开口,席间他小婶就先讲了一些娱乐圈的坊间故事,然后就似有若无地嘲弄起我的专业:“娱乐圈不知道多脏啊,咱们正派人家都瞧不上,对了,楚楚你就是学导演的吧,毕业了也要继续在娱乐圈发展么?”
“发展谈不上,但是我会一直拍自己喜欢的故事。”我面不改色地回答。
“不是小婶说你啊,进了孔家,就应该好好学着做一个贤内助,你顶着孔家大孙媳的头衔,别到时候拍了些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圈里人看了,不得在背后笑话呀。”她说话时语气并没有很强烈,反而听起来很柔和,像是真的在作为一个好长辈劝慰小辈并给出一个好建议一样,绵里藏针。
我拿筷子的手放下,酝酿了半天,刚要开口,我身边的孔嘉阳侧脸看了看我,笑着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开口。
一双眼睛仿佛在轻轻地说“用不着你动手,我来”。
他来。
他还真的来了,一点儿面子没给他小婶留。
“我有些话一直想说好久了,但是一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想把气氛弄僵,省的惹爷爷奶奶不高兴。我先给提前给爷爷奶奶道个歉,今天这话我是必须要说,要不然总有些人以为我什么都不介意。”孔嘉阳的眼神变得凌厉,但是点头望向老爷子和奶奶的时候却歉疚不已,转过来又是一张冷硬狠劲的脸。
“我十岁没了父母,要不是爷爷奶奶一直看重我,这个家压根就没我的容身之地。在爷爷奶奶看不到的地方,你们对我什么样,我就不说了。”孔嘉阳冷冷道,“我一直在乎的不多,毕竟你们和我有血缘关系,我也把你们当成家人看,你们对我冷嘲热讽我也笑笑就过去了。但是,”
他侧脸望着我,一字一句,“我的妻子我得护着,楚楚嫁给我就是我的人,她在今家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委屈,怎么一到我身边就有不知好歹的人蹬鼻子上脸了呢?我想了想,肯定是我的原因。”
“我的妻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一个热爱的事情不好么?别提什么贤内助,我把她娶进来又不是把她当做我的私人财产,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一切都尊重她。我们两口子的事,也不希望外人来指手画脚。”
他的侧脸线条利落棱角分明,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
没想到一件小事被他说得这么严重,不给别人任何反驳的空间。
我真的要心动死了。
*** *** *** ***
5 一朵叉腰成长的向日葵
洗手台上的零碎物件被我的手打到地上,我死死抓住洗手台冰冷的边缘,难耐地从嘴中溢出一声娇媚软腻的吟哦。
身后的男人仿佛也被我的声音咬了一口似的,加大力度抽送起来。
相交的水声和啪啪声不绝于耳,我红着脸抬头去瞧镜中的一双人。
镜中头发散乱,还有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肩膀上,眼神迷离,鼻尖冒汗,小嘴微张的女人,是我。
掐着我的腰肢,不知疲倦将那巨物送到我体内的男人,是孔嘉阳。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从孔家回来,我们回到家,就做起了这档子事。
是孔嘉阳先主动的,我没有拒绝。
不知道弄到了几点,再醒来第一眼就是男人的近在咫尺的脸。
他昨天晚上说的话还在耳边,我心乱如麻,手抚上他的脸。
眉毛很浓,是很好看的眉型,下眼睑的那条线有些长,深深地,延伸到眼尾,鼻子高挺,嘴巴也是不薄不厚,咬起来正好。
孔嘉阳,你这么好,我来疼你好不好?
我疼起人来可疯狂了,之前父母和姐姐虽然宠我,但也教我知分寸,懂得体,但我和他们的宠法都不一样,我疼人就是一切顺着那个人的意。
我正想着,面前的孔嘉阳睁开了眼,睡眼惺忪,像只刚睡醒的大狗狗,可爱得要命。
他定了定神,我也没刻意转移视线,还是专注地注视着他,他的耳朵竟然飞速红了,红得要滴血,我又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你这么早就醒了?”孔嘉阳捏住我摸他耳朵的手,攥住,“要不去跑步?”
“嗯,跑步。”
刚出门五分钟我就后悔了,身体酸软,双腿使不上什么力气,在我身旁的孔嘉阳倒是精神抖擞的模样,见我想打退堂鼓,还拉着我的胳膊一起慢跑。
小区很大,种了很多绿植,空气也十分清新。
我一直恹恹的不想跑,孔嘉阳这人好讨厌,故意在我耳边阴魂不散地说:“你不把身体练好,哥哥我以后怎么敢用力?”
“你滚啊,一大早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愤慨地拍了一下他。
“行行行,那我晚上边亲你边说。”他贱兮兮地挑了下眉头。
“你好烦!”
我追着他跑了会儿,不知不觉到了家,他停下来,抓住我要打他的手,低头亲了下。
我愣了会儿。
孔嘉阳在清晨的阳光下,额头冒着薄汗,点漆瞳孔直勾勾地望着我,然后就笑,小虎牙像在勾引我。
校园里的男大学生都没他这么有少年气,蓬勃朝气,如同一朵叉着腰向着太阳生长的向日葵。
他认真地说:“我那天就是在晨跑,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我就打电话过去,我就是这样喘着,你说我这边有美女,我真的仔细向四周看了看,都没你好看,真的。”
我想要确认些什么,可还没张口,他就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冲我挤眼,说:“我这话说得帅气吧?迷上哥哥了?”
我用另一只手打了他一下,跟着他进去。
他讲话总是半真半假,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存了同样的心思。如果不是的话,我讲出来他是不是会笑话我,到时候才是真的没面子。
毕业那天我作为代表上去演讲,台下坐着我的老师和同窗,今天一过,大家就离开象牙塔各奔东西,希望大家都能如愿在各自热爱的领域发热发光。
演讲结束,有低年级的学弟学妹给我送花,余光一瞥,我的家人也都来了,孔嘉阳也捧了一大束花,站在不远处冲我笑。
他穿得很正式,身材高挑,长相明朗,一出场就让女孩子们议论纷纷。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身边,把花递给我,眼睛里是一片银河。
“楚楚,毕业快乐。”
我含笑接过了花。
身边的同学讨论得更大声了,小希直接冲过来小声问我:“这哪来的帅哥啊?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孔嘉阳在一边垂眼静静注视着我,我知道他在等什么。
之前老爷子就说我们这婚结得太低调了,但又碍着我还没毕业不好大肆宣传,上次有个被我拒绝过很多次的学弟在表白墙上轰轰烈烈写了一长篇表白信,不知怎么被传到了老爷子的耳朵里,老爷子当着我的面说起这事来还是一副被气到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他从来对我说话都是温声细语,那次他的话说得也是十分有意思,开玩笑地说让我再怎么也得给他的大孙孔嘉阳一个名分。
如今毕业了,正是最好的时机。
孔嘉阳在等我。
我挽住身旁男人的手臂,冲大家露出一个温婉大方的笑容,说:“这位是孔嘉阳,他是我丈夫,我们四个月前就结婚了。”
周围一片哗然,孔嘉阳另一只手覆盖住我挽住他的手,掌心温热,我不由得心情很好。
“之前一直没找机会说,也觉得特意让他过来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就一直没说,一直都隐瞒大家,真抱歉。”
周围的同学似乎都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我和孔嘉阳转身向我的父母姐姐走去,余光瞥见了那边的郑星帆和小商,以及他们旁边手牵手的喻净和苏婉。
苏婉打扮得十分低调,戴着帽子和口罩,与喻净十指相扣。
联想之前的种种,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与我再无关系。
我让孔嘉阳等一下,自己走到他们几个面前。
小商满脸不可置信,结巴着问我:“姐,你真的结婚了么?”
“嗯。”我转移了话题,“谢谢你们今天来看我的毕业典礼。”
还冲净哥和苏婉做了一个嘴拉上拉链的动作,小声说:“会保密的。”
郑星帆一直没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我要走,他才叫住了我,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眸色深不见底,似乎有暗流在涌动。
他把花递给我,紧紧看着我的眼睛,说:“毕业快乐,今楚楚。”
我大大方方地接了,回报他一个礼貌的笑容:“也祝你前程似锦。”
晚上和家人吃完饭,孔嘉阳载我回家。
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和他说话他也很是冷淡。
我也干脆不搭理他,今天是我的毕业的好日子,我今家二小姐也高傲得很,才不要对他热脸贴冷屁股。
自郑星帆之后,我二小姐的自尊心又满血归来了。
回家洗了澡,我带着满肚子的火气上了床,把玩偶的耳朵揪来揪去,还用劲打它的屁股,恶狠狠地说:“让你不会说话,就不说话,不说话就憋死你,以后再也不要疼你了……”
又把玩偶扔在一边,睡前还不死心地查看了下微信,与“孔家大公子”的对话框里一条新消息都没有。
皱着眉头把手机扔在一边,我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辗转反侧许久,大概是因为今天事情比较多太累了,眼皮太沉了,到底还是睡着了。
醒过来却发现怀里抱着那只玩偶。
出门路过主卧,门关着,我贴近门听了听,没什么动静,现在这个时间,孔嘉阳应该是去上班了。
厨房壁台上摆着早餐,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他的字写得龙飞凤舞——我出差了。
又出差,昨天他什么意思也没说清,就抛到脑后去出差。
我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气恼地扔进垃圾桶。
孔嘉阳,我再也不要疼你啦!
*** *** *** ***
6 犯错的小朋友孔嘉阳
刚毕业没几天,我和小希就去了公司报道。
这家公司是全国有名的传媒企业,之前实习的时候我们就差不多已经熟悉了这边的职责范围,这次我们要做一个生活观察类节目,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观察名人的日常生活,并且发掘出有趣有意义的内容。
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了好久,老大他们已经确定好了几个拍摄对象,但是有个嘉宾临时退出了节目,现在还有几个备选的拍摄对象。
我瞄了眼名单,其中竟然有郑星帆。
我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被老大的一句话拯救了:“郑星帆是我们力邀的对象,但他拒绝了我们的邀请,他说他不太喜欢把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公众之中。”
的确是他会说出来的话,我在心中大呼万幸。
几天后下班小商约我吃饭,我之前答应过郑星帆不再和他的朋友们见面,本不打算去,但没想到小商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他出车祸了。
我立刻赶到。
在看到完好无损笑容得逞的他时,我才意识到我上当了。
我在路边找了家餐厅,小商坐我对面大快朵颐,我只吃了点,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姐,你知道么?你们公司有人邀请我哥去做节目,我哥拒绝了。”小商一边吃,一边对我说。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
小商口中的不带姓名的哥,只有郑星帆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小商疑惑。
“因为我就在那个组里,一直跟进这个节目。”我淡淡地解释,丢给他几张纸巾让他擦擦嘴。
“那等开拍也会一直跟进么?比如说单独提问采访之类的。”
“那当然了。”我揶揄他说,“你知道的还挺多。”
“那是,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么点。”小商臭屁地回答。
“行了,快点吃,吃完走人。”
我并没去细究小商话里的意思,隔天老大就接到消息,通知我们郑星帆愿意接这档节目了。
我十分不解,他一直以来都是低调行事,而且很保护自己的私人生活,周围关系好的朋友也就那几个,而且能被允许进到他家的只有净哥和小商。
我也不知道他是发了什么疯竟然接了这个会让别人进入他家里的节目。
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可能是在外临时租个房子,节目拍摄时就去那儿也成。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了,我作为一个曾经追过他大半年,并且之后还结了婚,承诺不会再和他有过多接触的人,担当这个节目其中一个PD,拍摄的时候难免会碰到。
到时候指不定多么尴尬呢。
纠结了许久,小希知道我的处境,对我说这是我们第一次亲身参与综艺节目的拍摄,在节目中也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已经跟进了这么久,中途退出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况且工作就是工作,公私分明,如果一直避着反而有些遮遮掩掩。
想想也挺有道理,而且我不想搞特殊,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和郑星帆那边又做了进一步沟通,一个星期后我们组一行人搬着设备浩浩荡荡地进了他的家。
郑星帆的家色调以黑白灰为主,简约高级的北欧风,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我没想到他会真的让我们去他家里拍摄,不知道他是经历了多么痛苦的一番挣扎才做出的决定。
和他见面并没有预想的尴尬,他对我来说是我们组的嘉宾,我与他而言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人员。
一整天的拍摄结束,我发现他的生活特别单调,一个人在家的状态就是看书写歌,偶尔看看电视剧或者出门散个步寻找灵感。
完全应了做前采时老大问的问题“你觉得自己平时的生活如何?”,他面无表情回答的那四个字“挺无趣的”。
为了庆祝第一次拍摄圆满结束,老大带着整个组的同事们聚餐,还有郑星帆。
似乎是碍于嘉宾在场,一直以来都抠抠搜搜的老大这次聚餐倒没给公司省钱,挺直了腰板带着我们进入了一家挺高档的饭店。
我最近胃口一直不是很好,桌上也没什么爱吃的菜,只应付着吃了点然后就放下了筷子。
他们都在聊天,主题当然是围绕着郑星帆,我也不好过多参与,起身去了洗手间。
出了洗手间,我正慢悠悠地往回走时,与我擦肩而过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叫住我:“您好,请问……”
我也停下来看他,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对面的男人得体地笑了笑,接着问:“请问您认识孔嘉阳么?”
奇怪的是,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想我还是负气的。
他见我这个反应,又说得详细了点,“嘉许的嘉,阳光的阳。”
就是那个突然之间不理我,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给我发一条消息的孔嘉阳。
我……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玩偶的屁股都要被我打破了!
虽然心里面又把孔嘉阳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但面上我还是稳了稳,露出一个温柔大方的笑容:“当然认识了,他是我丈夫。”
顿了顿又问,“请问您是?”
假结婚是我和孔嘉阳私底下的交易,见不得人,这事我也只和小希悄悄提过。
况且我现在顶着孔家大儿媳的头衔,再怎么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任何一点孔嘉阳不好的意思。
男人笑了下,向我介绍起他自己。
原来他是孔嘉阳多年的好友,叫沉洲,之所以会认出我是因为孔嘉阳给他看过我的照片。
他还说孔嘉阳就和他们几个老朋友在这边吃饭,问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我觉得有些可笑。
我虽然名义上是孔嘉阳的妻子,但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国的,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这些天都住在哪里,在做什么事情,身边是什么样的人。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和我在同一个地方吃饭。
他时冷时热,我也没有主动打破僵局的习惯,就算起了别样的心思也会被二小姐的面子压下去。
我尽量推脱了,说我在和领导同事一起吃饭,不方便,而且他们都是老朋友,我贸贸然去的话担心破坏氛围。
没想到沉洲说大家都见过我的照片,都闹着想亲眼见见嘉阳的老婆,只是孔嘉阳一直没同意而已。
我觉得再拒绝就太拂别人面子了,到底还是去了。
跟着沉洲到了另外一个包厢,他推开门,我一眼就望见了烟雾缭绕中的孔嘉阳。
和印象中总是穿着正式的他不同,今天他穿着一件十分宽松的做旧T恤,下身是条简单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屋里五个人只有一男一女没有抽烟,孔嘉阳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勾唇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又送入口中。
他的侧脸线条流畅,下颚线尤其明显,烟气从他鼻中口中溢出,迷蒙中他脸上的痞笑和喉结竟然尤其迷人。
我应该是魔怔了。
身旁的沉洲咳嗽了声,他们一群人这才看过来,孔嘉阳扭脸见到我的一瞬间,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像是开了特效一样。
沉洲向大家介绍我,孔嘉阳在那边不知所措,愣了几秒赶忙把烟掐了,还用眼神示意朋友,好像一个做了错事被抓到的小朋友,完全没了刚才的游刃有余。
我之前对孔嘉阳说过我不太喜欢别人抽烟,所以他在家里抽烟的时候可以避着我,去自己房间去阳台都可以。
但我从没见过他在家里抽烟。
现在是第一次。
大家都很友好,我本来想着打个招呼就走,在场唯一的一名女性朋友见我要走还特意拉住我,把我按在了椅子上,说一定要和他们多聊聊。
孔嘉阳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表演意识没到位,一直愣愣的,一只手无意识地将手机摆弄来摆弄去。
看来影帝也有不在状态的时候。
我没管他,自顾自地对他的好友们说:“一直都听嘉阳说过他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有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今天终于见到了。谢谢大家对嘉阳的照顾,今天也是偶然才知道你们在这儿吃饭,等下次一定预先备上一些心意。”
一听这话,我身边的孔嘉阳如同被点醒了一般,摆弄手机的手停下,大手自然地顺着我的后背垂下,堪堪落在我的腰间。
我转头看了眼他,他就静静地望着我,仿佛在等我将视线转向他。
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闪亮亮,似乎有不可磨灭的光芒。
他在暗处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腰。
我知道,影帝孔嘉阳又回来了。
7 你性冷淡是事实么?
人以群分,孔嘉阳的朋友也都把分寸拿捏得刚刚好,知道在“初见好友配偶”这种场合该说什么,讲了孔嘉阳在读书时候的趣事,并恰到好处地从侧面烘托出了他的优秀。
孔嘉阳只在我一旁淡淡笑着,没插一句话,我听得津津有味。
聊着聊着就讲到了孔嘉阳的感情经历,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不想错过任何细节,可没想到被他们一句“他感情经历贫瘠得都没什么说头”打发了。
我余光瞥了孔嘉阳一眼,他顶着这张脸随便向小女孩勾勾手都有人上当,完完全全的渣男相,他的朋友还替他打什么掩护。
我没有拆穿,只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似乎是被我的表情激到了,他一个朋友坐不住了,有些激动地说:“嫂子,你别不信,嘉阳哥中学好多女孩子勾搭他,他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那个女孩子也接茬,开玩笑般说:“对,他那个时候对女生可冷淡了,别人追他吧他还对别人说重话,都把人给说哭了,我们几个一度怀疑他是gay。”
“后来真的有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向他表白,他也拒绝了,我们才幡然醒悟,啊,原来他并不是gay。”
一时间大家都笑起来。
“然后就是上了大学之后,有一个白人女孩追了他很久,他同意了,但没多久就分手了。”她总结道,“这就是他所有的感情经历了。”
“哦?那谈得好好的为什么分手啊?”我精准地抓住了重点。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好奇才问的这个问题,才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他们几个想打马虎眼跳过这个话题,一直没出声的孔嘉阳倒是突然开口:“谈得不能算好,毕竟只谈了五个星期。”
见他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我便接着问:“那为什么分手啊?性格不合么?”
孔嘉阳就又不说话了,我看到他的耳根又红了。
包厢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他们也像互相看着眼色一般,最终在我再次提问,以及眼神的压迫之下,之前那个开口的男生憋不住了。
“还不是因为嘉阳哥性冷淡!”他还是把实情抖搂了出来,“她甩了嘉阳哥去找别人了!”
我一个大震惊,立刻转头盯孔嘉阳。
孔嘉阳?性冷淡?!
在我和孔嘉阳假结婚的这四个多月来,仅有的两次擦枪走火,足以证明他对某方面的热爱程度。
……一晚上那么多次,怎么可能性冷淡!
孔嘉阳默不作声,垂眼玩手,脸上分明写着“我不想对此多做解释”几个大字。
他不做解释,沉洲作为他的好友挺身而出,先是干笑了几声,继而缓缓说道:“其实准确地说,是那个女孩子说嘉阳性冷淡,至于嘉阳是不是真的性冷淡,还有待考量。”
沉洲旁边的女生也干巴巴地应和:“确实,这个比较难判断,毕竟我们问他他也从不回答。”
之前那个心直口快的男生直接开口问:“嫂子,我们不知道,你知道啊,你说嘉阳哥他真的性冷淡么?”
我一时语塞。
他旁边的又一个男生用力打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嘉阳哥还在那儿呢,你现在问合适么?给不给嘉阳哥面子啊?等一会儿你加嫂子微信单独问。”
声音的确小,小得每个字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身旁的孔嘉阳:……
孔嘉阳“性冷淡”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冲击着实太大,在他们两个意识到说错话,向我和孔嘉阳敬酒时,我都没缓过来。
我正准备拿起酒杯,一只大手拦住我的手。
转头看了看弱鸡孔嘉阳,他竟然又在帮我挡酒,就像和长辈们吃饭时他将我护在身后一样。
是预料之中的事。
沉洲静静地看着,突然笑了,莫名其妙地对孔嘉阳说:“我以前真的以为你不会结婚的。”
孔嘉阳回了他一个眼神,我没瞧懂,一股暖意却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升腾。
小希给我打电话问我人去了哪儿,我这才意识到已经在这边坐了好久。
孔嘉阳起身送我,出了热闹的包厢,我和他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他没主动开口,我也没上赶着和他讲话。
一路无言走到了我们组的包厢前,我的道行实在太浅,终归还是没忍住,出声问他:“孔嘉阳,你……你性冷淡,是事实么?”
都不敢抬头看他。
孔嘉阳似乎也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突然低声笑了两声。
视线从他白色的运动鞋到他的牛仔裤,到他结实有力的小臂,再到他的胸膛,喉结,最后再到他那张英俊的脸。
好像在那一晚他的脸就无比深刻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尽管已经和他这么久没见了,每个细节却依然清晰得可怕。
面前的孔嘉阳小虎牙露了出来,轻佻地望着我,用上了玩味十足的语气:“你说呢?毕竟你最清楚了。”
“孔嘉阳,你……”我红着脸伸手打他的胳膊,“你烦死人了!”
正好这个时候身后的包厢门打开,有个人快步从我们身边走过,我定睛细看,是郑星帆。
孔嘉阳的眼神跟着他几秒,然后又很快回到我身上,他问:“我们马上就散场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不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应该还要再等一会儿。”我说,“这边结束我就回家。”
“好。”
孔嘉阳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但我却敏感地觉得他笑得有几分勉强。
和孔嘉阳暂时分别,我回到包厢,惊讶地发现桌子上多了几道我喜欢吃的菜。
也不知道胃口怎么就突然好了起来,再加上面前有爱吃的菜,我一连吃了好多,吃完还酒足饭饱地打了个饱嗝。
散场之后我没多做停留,立刻打车回家,兴冲冲地推开门。
孔嘉阳没在客厅等我。
走向主卧,贴门听了听,里面断断续续地有声音传来,他应该是在打电话。
这么晚了,大概率是生意上的急事,不应该去打扰他。
洗完澡后已经过了零点,我出去倒了个水,透过缝隙看,主卧的灯已经关了,他好像已经入睡。
我回到床上,拿起床头的玩偶,捏了捏它的脸,不禁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帅气啊,姐姐以后再也不打你屁股了。”
关上灯,又把小夜灯打开,我把玩偶抱在怀里,冲他说“晚安”。
今天太疲惫了,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后颈有些微凉意,后背却如同贴上了火炉一样,热得冒汗。
一睁开眼,就听见孔嘉阳暧昧模糊地喊我“楚楚”。
他用牙齿轻咬我的耳朵,还使坏地吹气,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孔嘉阳,你干嘛!”
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就想让你看看,我是怎样性冷淡的。”
*** *** *** ***
8 你好香,想做了
孔嘉阳简直是个衣冠禽兽,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别人房间里,睡在别人的床上为非作歹。
“孔嘉阳我告诉你,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我提起气势来教训他。
但我的警告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作用,孔嘉阳还是把大手伸进了我的睡衣里,四处煽风点火。
“我不。”孔嘉阳轻飘飘地回我两个字,脑袋埋进我的肩窝,瓮声瓮气地说,“你身上好香。”
顿了顿,又说了两个字,“想做。”
简单直白的两个字让我的神经都绷了起来,我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恼火地说:“沐浴露也香,你怎么不去和沐浴露做!”
我炸了毛,他却只低声笑,四两拨千斤:“沐浴露不会叫,你会,而且叫得好大声。”
一语双关。
“你……你给我闭嘴!”
我才不要疼他,我现在都恨不得掐死他!
正当我要正经发作时,孔嘉阳突然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手撑在我的头发两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明明是这么有压迫感的姿势,他却满脸都是示弱。
我盯着他人畜无害的脸蛋,仿佛刚才还在贱兮兮调戏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的眸子如点漆,一眨一眨的,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绵羊。
明明知道他在装,可我却还是不争气地心软了。
“孔嘉阳,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感觉脸上都烧了起来。
还好小夜灯光线比较暗,要不他肯定都看到我脸上的红晕。
他非但没听我的话,反而更甚,故意用失落的语气在我面前卖惨:“楚楚,我们已经整整两个月没做了,我感觉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上次做还是他在他小婶面前维护我之后,我们回家进门时视线对上,他吻了我,我没有拒绝,后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已经两个月了。
无辜的话这么说着,他作乱的大手趁势钻进了我的睡裤里,微凉的指尖在我大腿上暧昧地摩挲,我瞧着他那张让人意乱情迷的脸,底下有了湿意。
“楚楚,你也想做的,想被我压在身下操,想和我在浴室里,在镜子面前,甚至在阳台做……对么?”
他顶着一张天使的面庞,口中却是恶魔的低语,我竟随着他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了他所说的一幕幕。
……想做。
完蛋了。
见我不做声,孔嘉阳低头吻我,他吻技很好,我压根抵抗不了他,再加上鼻尖萦绕着专属他的气息,我脑袋晕了,整个身子也软了。
他在这种事上一直很会取悦人,也清楚地记得我的敏感点,没多久我就败倒在了他的攻势之下。
只要一想到马上孔嘉阳就会闯进我的身体里,腿心就止不住地犯潮。
孔嘉阳也再忍不住了,戴上套子温柔缓慢地进来,他的动作好磨人,我忍不住哼唧起来。
我抓紧了床单,望着眼前他棱角分明的脸,催他:“孔……孔嘉阳……你快点……太慢了……”
只见他挑了下眉,超级无敌十分爆炸贱地说:“快点?上次谁说让我慢点的来着?叫我老公我就快点。”
的确,上次,还有上上次我都说过让他慢点之类的话,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记仇,并且还不要脸地拿这个来要挟我。
面前的孔嘉阳一脸得意,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他……他这个小人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本来打算誓死不叫,但孔嘉阳这个人把我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随便在我耳边轻喘一下,撒个娇我就受不住了。
毕竟谁能抵抗住一只大勾勾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用鼻子蹭蹭你的鼻子,并且还在你的耳畔轻喘叫你的名字,委委屈屈地说“你就叫一次,一次就行,你喊我一声我就会开心好几天”呢?
孔嘉阳他到底有几副面孔!
我到底还是叫了,在我和他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中,在心跳如擂中,我听到我的嗓子发出一声“老公”。
孔嘉阳是个奸商,得逞之后立刻翻脸,又换上了那张贱脸皮,“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说着还用力顶弄了下。
“孔嘉阳,你……你真不要脸!”
我气得咬牙切齿,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想到他“嘶”了一声,应声皱起了脸,语气一下子沉重正经起来:“我肩膀这个部位前两天受伤了,还没好……”
“对不起……刚才打得疼么?”我又内疚又着急,“怎么会受伤?”
“……骗你的。”
“孔嘉阳!你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他突然没了声音,小夜灯泛黄晦暗的灯光下,孔嘉阳脸上狡黠的笑容渐渐消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我,眼中……竟然尽是深情和爱意。
我判断不清他眼中的情绪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此刻我眼前是他,脑海里是他,心里装的也都是他。
我……有点喜欢孔嘉阳。
我却从没对他说过。
他和我想的一样么?
他在旁人面前和我飙戏时,和我开一些不明不白的玩笑时,是不是借机真的在对我表达一点点不一样的感情?
孔嘉阳沉默了一会儿,含情注视着我,再度开口:“楚楚,叫我老公。”
我被他现在的模样迷得七荤八素,十分乖巧地喊:“老公。”
他如同释然一般笑了下,眼眶竟然渐渐泛红,他低头吻我的嘴角,在我耳边用自嘲的语气说:“楚楚啊,我今天就会死在你手里。”
五秒后,当他掐着我的腰大开大合地运动,而我用双腿死死圈住他的劲腰时,我才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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